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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皇上这会子可想进点什么?”苏棠没直接把带来的补汤端出来,先问了一嘴。

    生病的人多半都没什么胃口。

    “不必。”萧景榕的声音尤其嘶哑。

    苏棠走近探探他的额头。

    嗯,这个可以确定是真发烧了。

    不光烫,还蒸出一层薄汗。

    萧景榕任由她动作,眸中似乎也因发烧蕴着朦胧水色。

    “皇上怎么不用凉帕子冰着?”苏棠见旁边放着铜盆,盆沿搭着条帕子,问道。

    “看折子时不便。”

    苏棠闻言稍微拧干帕子放在他头上,“皇上不专心养着,几时能好?”

    萧景榕听见苏棠略带埋怨的语气,唇角虽忍住未上扬,紧绷的下颌却情不自禁放松。

    等了两日不见女人来探望,失望的同时也觉得是好事,至少不会过了病气。

    结果这会子人来了,他到底没能狠下心让人回去。

    之前嫔妃闹着要来侍疾烦得他头疼,不得已喊了姜梨满过来断了她们的心思,至少她不会多事。

    现下自然更好。

    “放肆。”萧景榕哑着声音,柔软的语调没有一点威慑力。

    苏棠自然能听出来,懒得理他,自顾自给他把腰际的被子往上提了点。

    又端来热水。

    萧景榕只抿了两小口就示意她放下。

    苏棠举在他唇边不动,“皇上,多喝热水,好得快。”

    萧景榕盯着她做了短暂的斗争,最后还是被连着灌了三杯水下去。

    不多时方医正进来诊脉。

    约莫是说他外感风寒,内邪未散,还需好好静养。

    听起来就是寻常感冒发烧,倒不像有什么其它病症。

    开的药方也只是寻常桂枝、甘草、生姜一类。

    苏棠暂时松了一口气,幸好没发生她想象中的情况。

    不过来都来了,她也只能认命照顾这死男人。

    总不能待了不到两刻钟就拍拍屁股走掉。

    但她伺候着伺候着就终于发现他为什么迟迟好不了。

    苏棠按照方医正的医嘱,用白酒沾湿帕子给萧景榕擦身。

    她到外间找李培顺取酒精和帕子时,对方像看到救星似的眼睛都亮了,“有劳德妃娘娘。”

    前几日瑛美人在时皇上都不曾擦身,现在总算能有希望退热了。

    苏棠一头雾水,给萧景榕擦身是什么很恐怖的事吗?

    她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萧景榕身边。

    实则什么奇怪的事都没发生,萧景榕乖的跟只绵羊似的,让抬左手就绝不抬右手。

    就是擦完上身要擦下面时被他阻止了,“朕自己来便是。”

    苏棠坏心眼地隔着被子拍拍他结实的大腿,“臣妾一并吧。”

    萧景榕斜苏棠一眼,再次回绝了眼前不安分的女人。

    他还生着病,这人也敢胡闹。

    “擦完皇上躺床上去睡会儿吧,先前吉羊安安稳稳睡了两日也就好全了。”

    苏棠有理由怀疑父子二人就是感染了同一种病毒。

    症状挺像的。

    就是萧景榕烧得更厉害些。

    可能因为他免疫系统反应比较剧烈。

    “也好。”萧景榕答应下来。

    是该安安稳稳睡上一觉了。

    萧景榕草草擦了擦双腿,便起身走到另一侧,躺在正经的床上。

    苏棠替他盖好被子,顺道把玩了下挂在帐内的荷包。

    现在好几个堆在一起,乍一眼倒看不太能出绣工拙劣了。

    还不错嘛。

    苏棠很满意。

    不过也挺奇怪这死男人还真就每个都挂上了。

    她笑道:“臣妾绣一百只,皇上是不是就挂一百只?”

    萧景榕闻言冷哼一声,因为嗓子很哑,有点像猫科动物的低鸣,“一年一只都不曾,一百只怕是唯有挂在朕的墓上。”

    苏棠一噎,笑容从打趣变为讨好,“皇上长命百岁,万寿无疆。”

    怕他再怼自己,她又紧接着补上一句,“臣妾不叨扰皇上了,皇上快歇息吧。”

    萧景榕睨她一眼,才阖上双眸。

    苏棠见他呼吸逐渐均匀,走到外间拿了本书坐着看。

    萧景榕没睡多久就醒了,不为别的,被尿憋醒的。

    多亏苏氏硬灌他的那三满杯水。

    他睁开眼见身旁无人,竟有一丝微不可察的失落。

    直到听见若有似无的翻书声,萧景榕的难言心绪一扫而空,下床去如厕。

    不得不说,这么一通折腾下来,倒真觉得身子松快不少。

    苏棠听见动静抬头,发现萧景榕已经穿上外衫走到她面前,“皇上这就醒了?”

    萧景榕颔首,吩咐李培顺传膳。

    苏棠也跟着他吃起御膳,不过萧景榕生病,食欲明显有所下降。

    吃了几口,便放下筷子。

    待宫人把一桌子菜撤下去,萧景榕对苏棠道:“这儿无需你伺候了,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苏棠侧头望向窗外,天色还早呢。

    她起身走到萧景榕身边,探探他的额头,“皇上还未完全退热,臣妾再替您换几次帕子。”

    萧景榕虽被人忤逆,却差点压不住嘴角。

    假装镇定地看着眼前人替他忙前忙后,忽然明白了区别。

    同样的事,不同人做,总归是不同的。

    萧景榕躺回贵妃榻上,任由苏棠将冰凉的帕子放在他额上。

    只觉得病快好了。

    第200章 二公主萧韶筠

    入夜萧景榕没那么烧了,苏棠也就干脆顺着他的意思回乾祥宫休息。

    翌日一早便听说萧景榕爬起来上朝去了。

    苏棠收着不少赏赐,忽然觉得也不亏。

    美滋滋度过一上午,结果刚用完午膳就听人来说皇后传她去未央宫。

    皇后养病连早上请安都免了,这会子召她做什么?

    苏棠收拾着赶过去。

    一到皇后殿中发现白淑妃也在。

    怀里半搂着她的二公主。

    小姑娘眼睛还红着,像是刚哭过。

    姩姩坐在另一侧,见苏棠进来,站起身给她行礼。

    语气里暗含委屈依赖。

    白淑妃怀里的二公主待姩姩行完礼才勉强冲苏棠福了个身。

    二公主前不久刚进凤阳宫听学,苏棠猜大概是两孩子在凤阳阁里发生了点矛盾。

    皇后让苏棠坐下后,看向白淑妃,“淑妃,你且将事情说与德妃。”

    “臣妾来说,难免有失公允,不如让在场的女史告诉德妃。”

    皇后首肯后,外面进来两个约莫二十余岁的女史。

    其中一人开口道:“今日二位殿下用过午膳,在假山池边散步消食,许是长公主一时没站稳,不当心撞了旁边的二公主,二公主磕到了池边的石头上,险些掉下去。”

    姩姩听完后看向苏棠,小声道:“母妃,儿臣没有。”

    到凤阳阁是去听学,并非享乐,所以身边不跟自己本来的宫女。

    宫女将主子送到以后,就会在固定的位置等公主结束课程。

    当然公主身边也不能没人,改为由凤阳阁的女史伺候,便于随时规范公主的言谈举止。